林建国是个商人,他比谁都清楚。
一旦这份录音和所谓的作品清单交到媒体手上,林家的股价会跌成什么样子。
林悠薇的人生会怎样彻底完蛋。
两百三十万,对他而言,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但当着全校师生的面,被亲生女儿用这种方式逼着付钱,这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他的脸在一瞬间闪过无数种情绪,最后,全都化为了屈辱的铁青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好,我给你。”
他拿出手机,当着所有人的面,颤抖着手,扫了那个巨大的二维码。
“滴”的一声。
我的手机立刻收到了银行的到账提醒短信。
【您的储蓄卡账户收入RMB 2,300,000.00元,账户当前余额2,300,012.50元。】
十二块五,是我之前全部的家当。
我收起手机,拿起话筒,对着台下微微一笑。
“谢谢林先生的慷慨。”
“那么,从这一刻起,我江宁,与林家,再无任何瓜葛。”
说完,我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潇洒地走下了舞台。
身后,是林悠薇崩溃的哭声。
是林家父母手忙脚乱的安抚。
和全场师生们无法掩饰的议论纷纷。
这场艺术节,成了育才中学建校以来,最大的丑闻和笑话。
我以为,钱货两清,他们会就此收手。
但我忘了,这家人最擅长的,就是报复。
第二天,我养父母租来开小吃摊的那个铺面,房东突然上门,说要立刻收回房子,宁愿付三倍的违约金。
紧接着,所有向我们家供应食材的批发商,都统一口径,说货源紧张,不再给我们供货。
我爸妈想去找新的工作,却发现,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要他们。
林家在背后动了手脚。
他们掐断了我们家所有的生路,想用这种方式,把我逼到绝境,逼我低头,逼我回去求他们。
那天晚上,我爸坐在沙发上,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。
我妈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。
“宁宁,要不……要不你还是……”我妈哽咽着,说不下去。
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。
我拿出手机,当着他们的面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是张叔叔吗?我是老江的女儿,江宁。”
电话那头,是城西最大农贸市场的经理,我爸的老战友。
“我想租下你们市场入口那个最大的摊位,对,租金没问题。”
“另外,我想请您帮我联系一下全市场最好的生鲜、粮油和调味品供应商,我要跟他们签一份长期大批量的供货合同。”
挂了电话,我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。
“喂,李哥吗?我是江宁。上次跟你说的那支股票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电话那头的李哥,是我上一世认识的一个投资奇才。那时候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散户。
“宁宁老妹!你可算来电话了!你说的那支天虹科技我研究了,简直是神了!我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!你放心,只要赚钱了,哥绝对忘不了你!”
我笑了笑:“李哥,我不要分红。我用一个消息,跟你换一个承诺。”
“什么消息?你说!”
“三天后,天虹科技的死对头蓝洋股份会爆出重大技术丑闻,股价会一泻千里。你现在,立刻,马上,清仓天虹,全仓做空蓝洋。”
“等赚了钱,我要你用这笔资金,成立一个投资公司,法人,写我的名字。”
做完这一切,我才抬起头,看向目瞪口呆的养父母。
我握住他们冰冷的手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爸,妈。”
“从今天起,我们不干小吃摊了。”
“我们来做,全国最大的连锁餐饮。”
林家以为,断了我的生路,我就走投无路了。
他们不知道。
我拿走的那两百三十万,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。
他们想釜底抽薪,那我就亲手把他们的锅,给端了。